在日本的海外人口分布中,巴西有着最多的日本海外人口,甚至很多日本人都称巴西为"日本人的第二故乡",如今巴西的日本移民及其移民后裔超过了150万人。
日本与巴西相隔甚远,那么为什么巴西有着这么多日本人呢?
一、日本人与巴西
日本不仅在巴西有着不少移民人口,而且这些人大多非常有地位,在巴西社会很受欢迎。虽然在如今看来,移民意味着财富,但在历史中,移民更多的意味着"无根"的漂泊。
按理说巴西的日本人因为远道而来,多多少少会被附上"有色人种"的标签,但巴西日裔不仅没有被标签化,反而备受尊重,这又是何原因呢?
其一,"同化"现象。"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作为移民,日本人在巴西生活的过程中逐渐被"同化",尤其是第一代移民的后代,他们一出生接受的就是拉美文化,说的就是葡萄牙语,他们潜移默化中也认为自己就是地地道道的巴西人。
其二,人多力量大。被同化的日本后代越来越多,自然而然对故土的记忆残缺,荣归故里谈何容易,久而久之,当越来越多的日本人出生在巴西,他们也就成为了名正言顺的巴西人,而这也造成了如今巴西境内上百万日本人的现象。
其三,勤劳奋斗的精神传统。日本人在巴西有着艰苦奋斗的历史,几乎就是巴西国内的"精英人才",他们在巴西社会及其活跃,更是出现了不少精英。
其中包括医生,律师,工程师,法官甚至政府部长,对巴西经济发展起到重要的影响作用,拉动了巴西经济的发展,这让他们"有色人种"的标签淡化,在政治影响力与经济实力的支撑下,自然巴西的日本人地位相对比较高。
虽然对于巴西的日裔而言,仍旧有两条选择的道路——留在巴西与回到日本,但是回归日本却并不是一个好的选择——他们在回国之后会被日本社会认为是"移民",并非同胞。
故而从一开始保留"衣锦还乡"的这群日本人,如今更愿意扎根异土艰苦奋斗。甚至可以说这群巴西的日裔已经完完全全的成为巴西人了——他们虽然有着日本血统,会说日语,长着日本面孔,但是他们认同的更多的是巴西文化。
而这一切就要从19世纪日本人大规模迁徙开始说起。
二、日本人初到巴西
19世纪时,由于巴西废除了奴隶制,让不少地方的香蕉、烟草等种植园面临劳动力短缺,很多地方出现了荒芜,对劳动力要求极大。后来在巴西改行共和制后,新的巴西政府开始允许日本和中国移民到巴西定居。
从这项政策中可以看出,当时的巴西政府将眼光放到了人口稠密的东亚地区,主要是中国和日本,那么为什么中国人没有去巴西呢?
一方面,当时海外华工的处境并不好,甚至引起多起恶性事件,所以清政府对大规模的海外移民并不感兴趣,甚至在巴西总统遣特使来华邀请时,中国政府则回复"华侨入海,非奸则盗",直接断绝了华人移民巴西。
另一方面,巴西政府虽然想让中国人移民到巴西,但内心还是打着自己的"小算盘"——要求移民加入巴西国籍。就冲这两点原因,中国与巴西的合作不了了之。
反观日本,1858年,日本先后与美、荷、俄、英、法五国签订《安政五国条约》,让日本的现代化进程提速,德川时代曾经闭关锁国的体制彻底结束,取而代之的是迅速的工业化与现代化。
后来1868年,日本开始明治维新,明治政府极力推行工业革命,大力参与经济活动,更是推动建立一大批近代大工业企业,就此,日本人你的近代化运动蒸蒸日上,但其背后却隐含着巨大的危机——土地私有化问题。
从上而下的改革从来不缺少魄力,但缺少钱,尤其是放到明治维新之前的日本,一个普普通通的农业国,且是一个岛国,根本没有大量的资金进行工业化建设,于是日本政府想到了一个良策——土地自由买卖。
作为有限的资源,土地的价值自然不必多说,但同时土地也是有限的。再后来短短几十年内,日本大部分土地被新政府整合,土地兼并空前严重,甚至有数据显示,在当时日本的土地私有率超过了70%。
这样的数据对于农民苦不堪言,但对于企业而言则代表了发展,这些企业从农民手中进行剥削,众多苛捐杂税使社会民不聊生,农民苦不堪言,于是纷纷离开农村到城市谋生。但那时候的日本,城市尚未充分发展,根本无法消融大量涌入的人口。
除了表面上超负荷的城市化让日本政府忧虑之外,日本人选择移民也有着更深层次的原因:
其一,人口激增。在明治维新之后,政府为了长期给工业化储备劳动力,推出一系列鼓励生育的政策,在这一时期,日本人口迅速增长一倍,到1913年,日本年人口增长达到64万以上。
但人口的迅速增长,随之带来的是粮食不足等一系列的社会问题,对于日本这样一个地域狭小的岛国来说,根本没有能力承担这么多人口。
其二,通货膨胀。通货膨胀一直以来作为日本经济高速发展挥之不去的阴影,几代日本领导人都想方设法解决通货膨胀问题。
终于在1881年,松方正义提出经济休克疗法,让日本社会危机有所缓解,但这一政策虽然解决了通货膨胀问题,却让日本陷入通货紧缩,更是直接冲击到了日本的农业,使农产品价格大幅度下跌,许多佃农破产,而底层的农民更是苦不堪言。
于是19世纪末期的日本,也开始考虑通过海外移民的办法来减轻国内人口负担,甚至将这项政策作为军事辅助手段加以支持和鼓励。只不过日本人想要移民的国家是美国,但美国却拒绝了日本,甚至后来还与日本签订了"君子协议",把日本人拦到大门之外。
但巴西却不同,巴西的移民政策引起了日本极大的兴趣。突破口出现在1895年,那时日本与巴西缔结《日巴通商友好条约》,这项条约不仅仅让两国宣布正式邦交,更是让两个国家一拍即合,此后日本开始有组织的向巴西移民。
为了移民,日本甚至还专门成立了移民公司,在1908年,一艘载着781个日本人的客船从神户前往圣保罗,这是去往巴西的首批日本移民,而这则是揭开了日本移民的一个开端。
其实最初的这一批日本移民并不是从本心想着到巴西生活,而是生活所迫,毕竟国内的经济环境让它们自身无法生存,或许走出日本,能够有着更好的生活呢。
到巴西之后的日本人过的又如何呢?
由于积贫积弱已久,远渡重洋的日本劳动力很好,满足也极好管理,虽然在巴西人眼中,他们就是黑奴的替代品,但因为农耕技术更为出色,这样的"黑奴"他们也乐意接受,甚至还为日本移民发放旅行补贴。但第一批日本移民过得并不好,他们每天都高负荷的工作。
甚至一举一动受到日本政府的控制,也就是说他们承受着来自巴西种植园主和日本政府的双重压迫。如此一石二鸟,让日本和巴西政府都从中尝到了甜头,虽然这些日本移民过的并不好,但因为回国需要支付巨额违约金,便不得不留下来,甚至在巴西呈现"国中之国"的局势,只不过这并不妨碍两国之间的移民。
甚至在1923年,因为关东大地震,日本遭受了巨大的经济损失,200多万人无家可归,地震后更是爆发了瘟疫,整个日本局势低迷,国内出现了大量的饥民、难民,政府无暇安置,这时候日本又想到了巴西。
这一时期,巴西的日裔移民呈现爆炸式增长,这群人跟之前移民而来的人不一样,先前大多数是农民,但这批日本移民却是有着大量高技术、高教育水平的日本人,甚至他们在移民的时候是带着资产前往巴西,有着这群人的加入,巴西日裔逐渐站稳了脚跟。
三、日本人影响巴西
直到二战的发生,日本中断了对巴西的移民,这群留在巴西的日本人陷入了两难的局面,尤其是巴西加入同盟国之后,日本人更加不受待见,巴西政府更是要求日本人忘却故乡,在这一时期封停了所有日文报纸与学校。
这些巴西日裔为了证明忠诚,也加入了轴心国作战,也是这次契机让他们逐渐被巴西社会所认可和接纳。而在这一时期,许多日裔因为没有回国支援日本,他们的亲友遭到迫害。
开弓没有回头箭,这样的局势对巴西日裔而言并不是一件坏事,巴西日裔也因为这些因素逐渐融入巴西,直到如今,不少巴西日裔已经放弃了日语,以葡萄牙语为第一语言,甚至在巴西,60%以上的日裔都是混血。
虽然老一代的巴西日裔年岁已经见长,但这群巴西日裔所带来的文化却与巴西文化相交融,就比如巴西柔术,在某种程度上是以日本柔道为基础,又或者日本漫画、服饰、美食等,这些日本特色在巴西并不算少见。
为何日本人钟爱移民巴西?其实是因为两国有着悠久的移民历史,再加上巴西社会开放包容的心态,才让这两个国家的缔结了百年的情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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