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国曾禁止中国移民——并付出了经济代价，我是达里安·伍兹。旧金山市中心有一家博物馆，即加州历史学会。里面有各种各样的文物，讲述着加州的历史。其中一件是 19 世纪末的相册，里面是当时居住在加州北部塞拉县的中国人的小照片。
黄：艾琳·加西亚是博物馆的展览和活动总监。她说，这本相册是由当地一名治安官编撰的，作为一种监视形式。
埃琳·加西亚：他将塞拉县中国居民的照片两张两张地粘贴在一页上，并标注了他们的姓名、居住地、职业、年龄、身高以及任何可识别的标记，例如右手弯曲的手指或左眼上方的痣等。
黄：有些条目进行了更新，例如 1904 年去了中国或去了中国就没再回来。这些人是数万名在所谓的排华时期离开美国的中国移民之一。这是联邦法律限制中国移民长达数十年的时期。
伍兹：立法者使用了经济理由——移民抢走了我们的工作。禁止中国工人本应有利于本土工人。但事实真的如此吗？
黄：今天节目中，一位经济学家解释了《排华法案》如何影响了西方国家的经济，以及这对我们当前关于移民和就业的争论意味着什么。
伍兹：1880 年，华人是美国西部最大的移民群体，约占该地区所有移民的 20%。当时是边境开放的时代。基本上，如果你有足够的钱，你就可以来美国
黄：中国移民分两波来到美国西部，第一波是 19 世纪 50 年代的加州淘金热，第二波是大约十年后修建横贯大陆的铁路。新移民大多是劳动年龄的健全男性。钱南希 (Nancy Qian) 是西北大学凯洛格管理学院的经济学教授。
南希·钱：中国人来到美国的方式很有组织性，这一点很有意思。
伍兹：她说，大多数中国移民都是通过会说英语的中国商人在美国开办的公司来到美国的。他们在中国招募工人，处理所有文书工作，并向美国雇主雇佣大批劳工。
钱：他们可以去边远地区进行生产。一群人或一队人会去边疆修铁路、砍树或开垦土地，他们可以自给自足。
黄：比如说，工人们自己解决住房和食物问题。
钱：所以美国雇主真的很喜欢和他们合作，因为你知道，只要付出一点代价，就不会有太多的麻烦。
伍兹：但华工也面临种族歧视和猜疑。南希说，反华情绪在 19 世纪 70 年代势不可挡。当时美国正经历经济衰退，西部各州受到的打击比东部各州更大。
钱：我认为，当经济机会减少时，人们常常会想把责任推给别人，尽管这种愿望很不幸。
黄：西部各州的立法者开始限制中国移民的工作和生活方式。他们被禁止拥有农田或进入渔场。州和联邦立法也使中国男性很难甚至不可能与异族通婚或将妻子从家乡带过来。
伍兹：这些政策最终演变成了1882年的《排华法案》。该法案禁止所有中国出生的劳工在十年内进入美国。它还禁止已经在美国的中国人成为公民，这些限制随着时间的推移不断扩大和收紧。
钱：美国移民的典型故事就是从我们国家来到美国寻求更好的机会，而《排华法案》基本上让中国人不可能实现这一点。
黄：排华法还助长了针对性种族主义暴力的氛围。在现在的怀俄明州和俄勒冈州，白人屠杀了数十名中国劳工。因此，大量中国移民离开了美国。当然，新来的中国移民非常少。
伍兹：南希和几位研究人员最近发表了一篇关于排华政策对美国西部经济影响的工作论文。他们计算出，《排华法案》使中国劳动力供应减少了 64%。请记住，就业竞争是该法案的主要依据之一。因此，南希想研究美国西部各州的白人工人的情况。
钱：说实话，我们原以为他们会受益。我们原以为这将是一个赢家和输家的故事。但我们发现，这是一个输家和输家的故事。
黄：南希的意思是这样。她发现西部的白人男性劳动力供应减少了 28%。基本上，在中国移民撤离的地方，白人工人也离开了，而从东部各州迁来的新工人不足以填补这一空缺。
伍兹：南希说，白人工人数量减少的一个可能原因是中国移民的流失可能导致一些城镇失去经济活力。
钱：中国人开始真正涉足服务业。他们经营酒吧、酒店。每个人都在那里吃饭。每个人都在那里睡觉。中国人离开了。他们关闭了汽车旅馆。他们关闭了酒吧。他们关闭了餐馆。突然之间，你的城镇对每个人的吸引力就大大降低了。
黄：经济学家也观察到了现代移民的此类溢出效应。我们在昨天的节目中谈到了这一点，我们将在节目笔记中提供相关链接。
伍兹：在排华时期，当地白人工人似乎确实会取代离职的中国工人，那就是采矿业。但南希说，这只是一个例外。比如制造业。她的论文记录了制造业的放缓，无论是产量还是企业数量。
黄：总体而言，南希表示，这些数据表明，《排华法案》至少在 1940 年之前一直是美国西部经济增长的阻碍。该法案直到 1943 年才被废除。那是在第二次世界大战期间，中国加入了同盟国。
伍兹：今天，移民问题和就业竞争是总统选举的核心。前总统唐纳德·特朗普曾表示，如果他当选，将启动美国历史上最大的驱逐计划。
黄：南希表示，她对《排华法案》的研究表明，颁布范围广泛的政策存在危险。该法案并非明确的驱逐计划，但确实导致大量中国移民离开美国。南希表示，该法案产生了深远的影响，立法者没有预料到。
钱：即使我们认为移民政策是为了美国公民的经济利益，我们也应该仔细考虑一下我们想要禁止或减少的移民。他们在做什么？这是美国人重视的事情吗？如果他们走了，谁来做这项工作？他们会付出什么代价？美国人又将为此付出什么代价？
